（(G)I-DLE群像）『荒芜生长』（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相爱的人要相拥取暖
冬日的光亮总归是要干净些，于是也因为这份干净而显得清冷，不似其他季节的阳光那样带着温度，这样的光亮洒在水面，使其模模糊糊显出覆盖了白雪的雪松，雾气沉沉让周遭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安静的能听到鸟鸣，再往远些，天边是夺目的亮光。
身体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整个人放松下来，疲惫袭来，Minnie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是身边传来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转头望过去，是宋雨琦在拉着田小娟拍照，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展示着小情侣的甜蜜，另一侧，叶舒华缠着徐穗珍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大概是露天雪景温泉多么的有趣之类的话。
Minnie靠在石壁上，抬手拨了拨水面，抬眼看向对面的赵美延，后者正望着一侧的雪松发呆，脸颊因为泉水的温度而红扑扑的，打湿的碎发贴在脸侧，眼睛也是湿漉漉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活像一只被水打湿的兔子，Minnie站起身，泉水只到她腰间的位置了，上身薄薄的衣服因为沾了水而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身体的曲线，她却不在意这些，只是慢慢朝赵美延那边走去。
赵美延被Minnie的动作吸引了视线，刚看向Minnie，Minnie便已经走到她身边了，汤池并不是很大，其实就是十来步的距离，Minnie便已经稳稳当当坐到了赵美延身边，摸过岸边的手机，她轻松地说：“我们也拍照吧。”
赵美延愣了一下，“现在？”她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Minnie“啧”了一声，“干嘛这么紧张，难道我们是第一次拍照吗？以前每次出去不是都要拍好多照片吗？”她毫无波澜的提起了曾经的相处，这让赵美延有一瞬间的无措，课Minnie实在是太从容了，这让赵美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了？也许就像以前那样做朋友也是有可能的呢？
“呀，赵美延，看镜头。”Minnie叫了一声，赵美延赶忙抬起头，凑过去靠近Minnie弯起眼睛，耳侧蓦的有了另一个的温度，Minnie怔了一瞬间，她看到屏幕中赵美延笑眼盈盈的样子，心猛地跳了一下，快速的按下拍摄键，然后撤离身子装作查看相片的样子，赵美延刚要凑过来看，Minnie便快速将手机屏幕冲向她，笑着说：“拍的挺好的呢。”
“传给我吧！”赵美延眨眨眼睛，“是可以珍藏的程度呢。”
确实是一张很成功的照片，Minnie看了又看。
角度刚刚好，表情刚刚好，阳光刚刚好，她们两个刚刚好。
泡完温泉，几个人回到室内叫了餐，她们准备在这个度假村住两天，所以并不着急返程，吃完饭后，赵美延说有点困了便回房间休息了，Minnie恰好也有工作，今晚是工作室的庆功宴，Minnie要赶去参加，她刚换好衣服出来，门口已然多了一辆车，车门旁等着的人正是小林。
小林接Minnie离开后，徐穗珍看了一眼一旁若有所思看着大门方向的叶舒华，问：“怎么了？”
叶舒华摇摇头，半晌像是忍不住了，轻轻“嘶”了一声，“我就是觉得这个小林，好像对Minnie欧尼格外关心呢...或许是我的错觉？”叶舒华看向徐穗珍，徐穗珍抿了抿唇，抬起手拉住叶舒华往屋里走，“不是，我也有这种感觉。”
“是吧！”叶舒华凑近徐穗珍，乖乖低下头让徐穗珍替她戴好围巾，怕叶舒华冷到，戴了围巾还不够，徐穗珍又将棉棉的帽子扣在叶舒华的头上，直将叶舒华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圆溜溜的眼睛，见她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徐穗珍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伸出手点了点叶舒华的鼻子，“是啊，不过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啦，相信Minnie欧尼会处理好的，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哇！Nice！哇，真是人生美照啊！”宋雨琦上上下下拍了许多照片，直到模特本人田小娟都有些累了，叉着腰无奈地看着宋雨琦，“我说，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宋雨琦眉毛一扬，不服气的将手机交给田小娟，“本来就是拍的很好啊。”
田小娟翻看着照片，默认了宋雨琦的拍照技术，应该说默认了宋雨琦在自己这里的拍照技术，很神奇的是宋雨琦似乎也只能拍好自己。在田小娟翻看照片的时候，宋雨琦四处看了看，心中不知怎得就冒出一个点子，她抬头看了看身旁落满雪的树，叫道：“呀，田小娟，抬头。”
田小娟应声抬头，宋雨琦下一秒便抬起腿一脚踹到树干上，积落的白雪因为她的动作而倾泻而下，冰凉触及皮肤，田小娟还未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被宋雨琦拉进怀里，宋雨琦甚至还“贴心”的将田小娟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窝处，完全的将那些冰凉的雪隔绝起来，于是田小娟只是发出一个闷闷的呼声，然后感觉到那些雪不痛不痒的砸在两个人的身上，发出“簌簌”的声音，耳边是宋雨琦“咯咯咯”的笑声，这一刻，眼前一片漆黑的田小娟觉得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待这场恶作剧结束，田小娟从宋雨琦的怀抱中退出来时，才发现宋雨琦似乎是整蛊到了她自己，她的头发上满是雪块，帽子里也是，反倒是田小娟被保护的好好的，“呀...”田小娟好笑的摇摇头，抬起手替宋雨琦清理了一下，“太幼稚了宋雨琦。”
宋雨琦不以为然，笑着说：“以前还在家的时候，冬天我经常这样和邻居家的哥哥姐姐玩呢。”
这句话一出，宋雨琦明显的感觉到田小娟怔了一下，她不给田小娟反应的机会，快速抓住了田小娟的手，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坦白说：“我知道欧尼你最近在苦恼的事情。”宋雨琦认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明明是可爱的脸蛋，此刻满是严肃，平常总带着笑意的眸子也认真的盯着田小娟，“年后我就要回国了，欧尼在苦恼这件事对吗？”
田小娟没想到宋雨琦已经察觉了她的情绪，此刻被宋雨琦这样直白的问，她不好再回避，只好犹豫着点点头，“雨琦，我总是免不了要多想的，你总归是要回去的不是吗？我...”
“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一起去终点的。”宋雨琦抓紧田小娟的手，“欧尼，我只是回去读书，关于未来我有很确定的目标，欧尼，我会坚定不移的走到你身边的，不要担心好吗？我会回来。”
宋雨琦太过真诚，她袒露着自己的心意，怕田小娟不相信，宋雨琦几乎是到了要起誓的地步，可田小娟怎么会不相信呢，只要宋雨琦说，她就会信，毕竟那是连开玩笑时的恶作剧都会保护她舍不得让她淋雪的孩子。于是田小娟捧着宋雨琦的脸颊，目光未流连几回，便凑近宋雨琦如蜻蜓点水一样吻了一下她的唇，送上了自己的回答。然后，田小娟的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小狗的耳朵已然变得通红。
天空洋洋洒洒落下雪花的时候，天地因为神秘而又庄严的白色而变得辽阔，万籁俱寂，安谧的银光照亮浑然天地，叶舒华小跑在路上，任由雪花撒在脸颊上又飘开，然后停下脚步，仰头张开嘴巴，冰冰凉凉的雪花飘进嘴巴里，继而快速融化，叶舒华砸吧砸吧嘴，转身看向沿着小路慢慢走过来的徐穗珍，挥着手喊：“穗珍欧尼！”
徐穗珍望着叶舒华，轻轻笑了笑，稍稍提高音量说：“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叶舒华摇摇头，跑回来挽住徐穗珍的胳膊，“不要，再走走吧。”
“不冷吗？”徐穗珍关心的问。
“有机会见到这么漂亮的雪景，多好啊。”叶舒华笑着说，“我小时候很多年没见过雪呢。小学的时候看言情小说，里面说雪花绽放的时候，相逢的恋人会感到幸福的所在。”
徐穗珍挑了挑眉，接着叶舒华的话问道：“嗯？还说了什么？”
“嗯...还有，下雪的时候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就能一直牵手走到白头。”叶舒华认真的说，说完，挽着徐穗珍的胳膊更用力了些，徐穗珍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叶舒华，叶舒华也正在看她，猛的撞进徐穗珍的眸子里，叶舒华有些无措，她匆匆撤开目光。
徐穗珍却问：“你相信这些吗？”
叶舒华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一片雪花恰好落到了叶舒华的睫毛上，惹得她不自觉的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便也快速的点了点头，“嗯，信。”本来是不信的，可是当真正遇到了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便会相信所有的爱情传说，如果那么做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叶舒华真的会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她和徐穗珍都白发苍苍的时候。
雪似乎更大了，纷纷扬扬的，徐穗珍停下脚步，站定身子转身面向叶舒华，“其实我也看言情小说。”
不知道徐穗珍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叶舒华呆呆地随着徐穗珍的动作站定，呆呆地看着徐穗珍，呆呆地点头，徐穗珍淡淡笑起来，抬手将叶舒华的帽子理理好，“那本书里说，雪天适合告白，叶舒华，我们谈恋爱吧？”
寂静。
像是万物凝固时间定格一般寂静。
叶舒华的脑中炸开，清澈的眸子几乎是一瞬间蒙上一层雾气，然后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徐穗珍擦也擦不及，叶舒华做不出任何反应，说不出任何话，就那样望着徐穗珍。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舒华，想要告诉你的话太多了，其实爱情并不是我的必须选项，喜欢你吗？我不确定，可是会担心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的好不好，在我看不到的时候过的开不开心，想多看你一会儿，偶尔想着没有你在身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更多的时候会庆幸你在身边，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大概平静的一眼能望得到头。”
看到好看的东西想买给舒华，手机里也拍了很多舒华的照片，想要多做饭给舒华吃，想一直看着舒华，也想让舒华看着自己。
说了这么多，徐穗珍有些害羞，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袒露着心意，“舒华，我已经不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的年纪了，现在想要和你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也没关系，我们不要歇斯底里就好了，我永远都是你的欧尼，无论发生什么。”
“徐穗珍你真是...”叶舒华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的可怕，“为什么会有人告白的时候就说分手的事情啊！”
徐穗珍淡笑着替叶舒华擦眼泪，张开双臂拥住叶舒华，轻声说：“叶舒华，我们谈恋爱吧。”
细碎的雪花落满了头发，徐穗珍的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软乎乎的毛衣散发着的好闻香气哪怕是在冷冽的空气中也未衰减半分，温热的气息撒在叶舒华的耳畔，轻柔但坚定的告白...叶舒华在徐穗珍的怀抱中抬头望着枝头挂着的好看的冰花，蓦的想起第一次见到徐穗珍时，她匆忙撞进徐穗珍的眸子里，心城失守，从此千次万次沦陷，再也出不去了。
相爱的人要相拥取暖。
在这场大雪里，每一片雪花都见证了爱情。
“徐穗珍，我们不会分开的。”叶舒华说，“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一定会白头的。”
赵美延昏昏沉沉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睡了很久，稍稍缓了一下站起身，适应了光线走出房门，周遭静悄悄的，大家好像都还没有回来，走到回廊时，冷风将赵美延吹得清醒不少，她打了个哆嗦，抬眼便看到门口熟悉的车子，和车子前站着的两个人，赵美延下意识的快步走到一侧躲在墙角。
小林撑着伞，伞身向Minnie倾斜，向来得体的表情消散不见了，他眉毛收紧，眼里满是抱歉，Minnie一言不发，抱着臂靠在车身上，小林犹豫了一下，想将手上的大衣披在Minnie身上，没想到刚有动作，下一秒Minnie冷冰冰的眸子便看向了他，“小林，你越界了。”
小林注视着Minnie，再次道歉，“对不起，Minnie，我不知道你这么介意。”话锋一转，又说：“但我的心意是认真的，不奢求你同意，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Minnie慢慢站直身子，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好半晌才说：“我知道了，不过小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来往了。”
“为什么？”小林有些着急，“我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想强迫你的，我们可以做朋友...”
“小林。”Minnie看向小林，眼神复杂，她似乎是看了一眼回廊的方向，又好像没有，接着缓缓说：“只要任何一方动心了，就没办法继续做朋友了，我比你还要知道这一点。”
“Minnie。”小林还想说什么，只见Minnie掏出手机手机当着小林的面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如果有必要的工作交集，就邮件联系吧。”Minnie说，她退出小林的伞的范围，又说：“早点回去吧。”
说完，Minnie转身离开了，她径直走到回廊，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在墙角处抓住那个没来得及撤离的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直将赵美延看得心虚，赵美延讪笑着看向别的地方，毕竟听墙角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Minnie看着赵美延身上单薄的毛衣，拉着赵美延走进屋子里，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问：“都听到了？”
“嗯。”赵美延闷闷的应道，她都听到了，Minnie那样将隐藏起来的心意暴露出来，必然不会只是为了击退小林那样简单，果然下一秒,Minnie便问：“那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说又想要逃跑？”
Minnie步步紧逼，赵美延躲无可躲，她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心跳动的厉害，说不上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Minnie见赵美延不说话，便又说：“我说了，心动了就不能做朋友了，赵美延，不要再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如果要拒绝我，也应该像刚才我那样堂堂正正的拒绝才行。”本来是很有底气的，可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赵美延近在咫尺的脸，往事全部涌上心头，Minnie竟然委屈的想哭，事实上她也真的哽咽着问：“逃跑算是怎么回事呢？把别人的心意撕碎扔在地上，真的一点儿也不好。”
赵美延咬着下唇，眼眶猛地红了，她一把抓住Minnie的手，道歉的话语就在嘴边，Minnie却又说：“在日本的这半年，我过的很好，真的，很多事情跳脱出来看，就没有那么难处理了，所以我现在能正视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你呢？分开一段时间你过的好不好？”
院子里很亮，灯光和月光一起撒在雪地上，光线透过窗户进到屋子里，哪怕屋里没有开灯，Minnie也看到了赵美延微动的眸光，她眼睁睁的看着赵美延点头，却在下一秒立刻戳破了赵美延的谎言，几乎是低吼着说：“撒谎！你不好好吃药，身体变得更差，还住了半个月的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被戳破谎言，赵美延没有一丝尴尬，她反而怕Minnie会生气，一个爱逃跑的胆小鬼还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Minnie一定讨厌死自己了，赵美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对不起，Minnie，真的对不起，为我曾经的逃避，为我辜负了你的关心，为我撒谎，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
Minnie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眼底涌出悲怆，她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要这样呢？赵美延，你这样只会给我无端的希望，让我以为你在为我难过，让我觉得我们还有一丝丝可能，赵美延，给人希望又亲手毁灭是最残忍的事情。”说完，Minnie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转身要走，赵美延着急的一把拉住Minnie的手，Minnie的衣袖往上扯了一点，手腕上的贝壳手串露出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赵美延定定的看着那串贝壳手串，是她们在济州岛时自己买给两个人的，Minnie还戴着，大概是从没有摘下来过，廉价的手串已经显得旧了。
手串猛然暴露，Minnie被赵美延看到，用了点力气要抽手离开，没想到赵美延更用力的抓住Minnie的手，两个人僵持不下，突然，赵美延像是下定了决心那样抬头看着Minnie说：“那天晚上我没有离开济州岛，我就在海滩上。”
这话一出，Minnie完全的愣住了。
赵美延咬了咬牙，慢慢说：“我看到你放的烟花了，事实上，在看到烟花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逃跑，Minnie，就像你说的，无论如何我都该给你一个交代。”
“可你没有回来。”Minnie红着眼睛说。
赵美延的眼里蓄着泪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折磨自己是为了惩罚自己，她将两个人的感情搞得一团糟。而迟来的心动像是一遍遍将赵美延推上行刑台，曾经在自己生活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人突然退出，留下赵美延在原地打转，她在一天又一天的愧疚中看清自己的心意，病得昏天黑地时，嘴里下意识的叫出Minnie的名字，“Minnie？不是说想去济州岛吗？什么时候出发呀？”清醒过来时，床边是叶舒华和徐穗珍，叶舒华未来得及掩藏的悲悯眼神刺痛了赵美延，她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呜咽哭出声音。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走投无路了才选择你的，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才选择你的，我不想...”
“选择我吧。”Minnie打断赵美延的话，她坚定的望着赵美延，哪怕已经泪流满面了，也依旧说着有力的话，“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为什么选择我，赵美延，只要是选择我了就好。”
“赵美延，要么拒绝我，要么选择我，给我一个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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